今天想和你分享的這部電影《心靈捕手》(A Dog’s Journey),不是什麼翻轉命運的神片,也不是讓影評人驚呼連連的藝術作品。它是一部關於狗狗輪迴轉世,來到不同主人身邊陪伴成長的電影。就這樣,單純、直白、甚至有點老套。但有些電影,就是這樣,用最溫柔的方式,狠狠地戳進你最軟的那一塊地方。這不是我第一次看關於狗狗的電影,但卻是第一次,在觀影結束後,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,連哭都哭得很安靜,心裡只冒出一句話:我好像,終於能放過我自己了。
我人生第一次真正「養」一隻動物,是在我27歲那年。那不是什麼精心計劃的領養或購買,只是一個朋友突然搬家、無法帶走牠,問我要不要接手。牠是一隻混種柴犬,名字叫「滷蛋」。沒錯,超級不帥的名字,但又不知怎麼的,每次喊出來都讓人莫名想笑。
滷蛋剛來我家的時候,其實我正處在人生谷底。剛結束一段八年的感情,離開一份我以為可以做到退休的工作,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城市,每天醒來只想問自己:「這樣活著,有意義嗎?」我沒有答案。
但滷蛋有。牠每天早上準時用爪子撓門,傍晚在門邊坐等散步,晚上蜷在我腳邊打呼。牠不問我為什麼沒笑、不催我找工作、不嫌我只煮泡麵當晚餐。牠只是一直在,一直在提醒我:還有一個生命,需要我活下去。
我後來才懂,這部電影裡那句「你以為是你在救牠,其實是牠救了你」有多重。滷蛋不是我的責任,而是我存在的證明。
《心靈捕手》裡的狗狗經歷了好幾次重生,每次都遇到不同的主人,有的快樂、有的破碎、有的把牠當寶、有的卻連正眼都不看。但不管生活多混亂,牠總是撲上去,搖著尾巴,給出牠能給的全部。
我想起那一年,我最難熬的一段時光,是每天起床時的那種空白感——不知道該去哪裡、也不知道為誰。朋友們都有自己的家庭、孩子、升遷、夢想,而我有的,只是一間租屋處和一隻柴犬。
但滷蛋像一個不會說話的治療師。牠從來不問「你今天怎麼了」,牠只是坐下來,靠著我。那個時候我才明白,「被陪伴」這件事,有時遠比「被理解」來得重要。
我們總以為只有深刻的對話、驚天動地的經歷才算治癒。但真相是,很多時候讓你撐下來的,不過就是一個默默存在的身影,一個等你回家的人,一隻看著你哭完的狗。
電影後半段最讓我崩潰的地方,是狗狗明知道自己要離開,還是拼命跑去見主人最後一面。那個畫面我到現在都記得:一隻已經走不動、看不清、甚至喘不過氣的狗狗,在田野裡搖搖晃晃地跑,跑向那個牠最愛的人。
我知道這很狗血,但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崩潰了。我想起滷蛋離開那一天。
那是冬天,很冷,我在外地工作,手機裡突然接到獸醫打來的電話。說牠情況不妙,建議我趕快回來。搭車途中我瘋狂祈禱,希望趕得上。牠是等我的。當我推開診間的門,牠居然還能抬頭看我一下,那一下,我會記一輩子。
我握著牠的爪子,看著那雙眼睛從有神變得無神,從清澈變得渙散。最後,牠頭一歪,就那樣走了。我沒喊、沒哭、沒叫,我只是突然覺得,好像世界少了一個能夠接住我脆弱的地方。
有人問我,滷蛋走後你是怎麼走出來的?
我想了很久,後來回了他一句話:「我沒有走出來,但我學會了帶著牠走。」
因為我知道牠不想看見我垮掉。這部電影也是這樣,狗狗一世又一世地陪伴不同的主人,有人從小孩變成老人,有人從叛逆變成柔軟。牠不是來教訓我們什麼,而是來告訴我們:「就算你不那麼完美,你還是值得被愛。」
我開始努力照顧自己,學會準時吃飯,慢慢社交,重新建立生活步調。我每一次做好一件小事,心裡就會浮現滷蛋搖尾巴的樣子。我知道牠在哪裡都會為我開心。
現在的我,身邊又多了兩隻狗狗,一隻叫豆花,一隻叫珍奶。朋友笑說你是開飲料店的嗎?我只笑笑沒回答。因為只有我知道,滷蛋離開那一年,是這些可愛的名字,讓我重新覺得生活有甜味。
《心靈捕手》不是在說一隻狗的故事,而是在說所有曾經深愛、失去、卻還願意再次打開心的人。牠們不是來打亂我們人生的節奏,而是來讓我們記得:你曾經那麼被需要。
我不敢說我現在過得很好,但我知道,我比當初那個每天醒來只想關燈的人,更勇敢了一點。
你知道的,這不是一篇影評。甚至我連劇情都沒怎麼說。
因為真正打動我的,不是狗狗怎麼轉世,不是主人最後有沒有哭,而是——那一份純粹的、不求回報的愛。
那種愛,曾經存在過,也還會繼續存在。
只要你記得牠曾用鼻子頂你一下,尾巴搖個不停,或只是坐在你腳邊打呼,那份愛就永遠不會過期。
如果你現在的生活也正處於迷霧裡,不妨看看這部電影。或只是,找一個安靜的晚上,想一想你曾被誰陪過。或許不是狗狗,或許是一個人、一段關係、一段回憶。
但只要那份被愛過的記憶還在,你就還有往前走的力氣。
這世界說到底,沒有哪一種「療癒」是真的不痛的。但我們還是會一邊疼,一邊走下去。
因為我們知道,有些愛,值得我們活著去記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