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想和你分享的這部電影《白日夢冒險王》(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),不是什麼冷門的藝術片,也不是近年來最令人瘋狂追捧的現象級電影。它只是一部節奏不快、畫面乾淨、甚至有點像旅遊宣傳片的故事片。然而,在生命某些低潮期、無聲期、甚至是完全不知所措的日子裡,它卻如同一盞靜靜點亮的燈,在心裡某個角落,帶來柔和卻堅定的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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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一年冬天,外頭下著細雪,公車窗外的街道被霧氣籠罩得模糊不清,耳機裡傳來電影主題曲〈Space Oddity〉,那天不記得去哪裡,也不記得為什麼覺得這麼孤單。只是畫面裡Ben Stiller飾演的Walter Mitty,從辦公室跳進真實世界的那一刻,心臟跟著一震,像是突然被喚醒的靈魂。原來,不需要很厲害的人生計畫,也不必在朋友圈裡發光發熱,只要開始邁出那一步,就能成為自己的冒險家。
某位大學好友在畢業前夕對著夜色說:「你不覺得我們都像Walter嗎?幻想很多,行動很少,連喜歡一個人都只敢在腦海裡演一千遍劇情,卻連走過去說嗨都做不到。」那時年輕,聽完只是一笑置之。後來進了職場,開始理解他的感慨。一份不喜歡卻也不敢離開的工作,每天打卡、開會、交報告,日子重複到連夢都懶得做。明明心裡知道不快樂,卻會說服自己:「這就是現實,每個人都這樣。」於是幻想漸漸變少,期待也逐一關上,成了一個連白日夢都不再做的人。
直到某個週末,在租來的老電影院裡重看《白日夢冒險王》,看見Mitty在冰島騎著腳踏車穿越無人公路,然後滑下火山口逃命時,那種突如其來的震撼,不是電影多好看,而是心裡突然有個聲音說:「你是不是,也該走出去了?」
有段日子,很愛拍照,但後來手機相簿裡只剩工作截圖、會議記錄、快拍的便當照。真正喜歡的風景,都沒時間去看了。朋友約爬山、約海邊、約旅遊,總是說:「我很忙,下次。」然後某次翻開老相簿,看到那年夏天一起去花蓮騎機車的照片,一行人在清水斷崖邊比著誇張的動作,那時候的笑容,怎麼那麼真的。那一刻才驚覺,好像把生活活成了待機模式,沒有壞掉,但也沒有活著。
電影裡最讓人記得的一幕,是攝影師Sean O’Connell說:「有時候最美的畫面,是不用拍下來的,只要靜靜地欣賞就好。」這句話曾經讓人深思很久。現代人什麼都想記錄、分享,卻很少真正體驗。而Mitty從一個整天做白日夢的上班族,變成一個真的踏上旅程的人,那種轉變,不是大事件推動的,而是一連串看似微不足道的小選擇:願意離開辦公室、願意錯過班機、願意走進未知,最終,願意相信自己。
也遇過一個中年轉職的朋友,原本是保險公司主管,後來去念廚藝學校,從洗碗開始學起。有次問他:「為什麼突然想轉行?」他說:「看完這部電影,隔天就把辭呈交了。我以前每天下班幻想開一間餐廳,幻想了十年。突然想問自己,那些幻想如果從來不去嘗試,會不會哪天也跟著我一起老去,甚至死掉?」
這句話像被釘在腦海裡。有多少想做的事,因為現實,因為家人期待,因為害怕失敗,因為「不確定自己可以」,就一次次延後。久了之後,就再也提不起興致去幻想了。
電影最末段,Walter終於見到Sean,發現那張神祕的底片,其實是一張他自己的工作照。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,卻不知道,有人早就看見他的價值。這一幕讓人熱淚盈眶。人一生之中,會遇到很多看不見自己努力的人,但也會有那麼幾位,默默在你身後說:「你可以。」
那是一段學會獨處、學會沉澱、學會不為誰而活的時期。電影不是教你要變成英雄,而是提醒你:「你原本就很了不起,只是忘了這件事而已。」
有個表妹,當年念設計被家人勸退,轉去唸會計。畢業後幾年,她說每天都像機器人。某天週末約她看《白日夢冒險王》,結束後兩人沒多說什麼。幾個月後,她報名了夜間插畫課,之後甚至開始接案。那張一直藏在她書桌抽屜裡的夢,終於開了一道縫。她說不是電影給了她什麼神奇力量,而是它讓她想起,原來不是只有走「安全牌」這條路。
還記得某次在一場演講裡聽見一句話:「改變不是要你立刻做什麼,而是你開始對自己說:也許,我值得更好的生活。」這句話後來成了自己的一句座右銘,當想逃避時,當覺得再也沒有力氣時,當快要相信「這樣就好」的時候,就提醒自己:「不是還有那個夢嗎?不是曾經也幻想過不同的生活嗎?」
《白日夢冒險王》這部電影,沒有爆點,沒有高潮迭起的劇情,但它像一封寫給每個平凡人的信,提醒每一個躲在安全地帶的靈魂:「去吧,去做那個勇敢的你,就算腳步慢,也沒關係。」
曾經以為,勇敢是轟轟烈烈的追夢,是一躍而下的冒險。但後來發現,勇敢也可以是平凡裡的一個決定,是下班後繞去書店買一本一直想讀的書,是週末不再關在房裡而是出門走走,是對自己說:「今天,不逃避了。」
電影結束後的那首歌還在腦海裡繞啊繞,像是在說:「你不是一個人。」全世界都有無數個Mitty,幻想過,猶豫過,退縮過,最後才發現,原來踏出去的那一步,才是最真實的自己。
有些電影不需要經典,它只是剛好出現在你需要它的時候,讓你哭了一場,笑了一場,然後重新相信自己還可以擁有不一樣的生活。
也許你現在正站在人生的轉角,前路不明,過去又抓得太緊。那麼,就請把這部電影放進清單裡,在一個靜靜的夜晚打開它,讓它陪你做一場關於「開始」的白日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