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想和你分享的這部電影《真愛每一天》(About Time),不是那種驚天動地的愛情巨作,也不是什麼氣勢磅礡的奇幻鉅片。它安安靜靜地講述一個男孩能夠穿越時間、重新活一次某些時光的故事。沒有爆炸場面,沒有愛恨糾葛到讓人痛哭流涕的劇情,它甚至平凡到你會懷疑:「這到底是一部電影,還是一篇人生備忘錄?」
我第一次看這部片,是在一個特別冷的冬天。那天我剛從一段幾乎耗盡我所有力氣的感情中走出來。沒有人知道那段感情對我有多重要,也沒有人知道我花了多少勇氣才敢說「再見」。朋友們試著用各種方法讓我振作起來,有人帶我去看海,有人陪我吃熱炒,也有人推薦我去上一些療癒的課程。但真正讓我開始慢慢感覺「好一點」的,是這部電影。
我記得當時是半夜,看完以後沒有掉一滴眼淚,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平靜。電影裡的男主角提姆,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:只要走進衣櫃、握緊拳頭,就能回到過去的任意時刻。這樣的能力乍看之下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超能力,尤其是對我這種活在懊悔和遺憾裡的人來說,簡直是上天的恩賜。
但故事真正打動我的是,當提姆用這個能力修補了一次又一次的錯誤,挽回了一次又一次可能錯過的緣分後,他發現,人生最珍貴的不是「能重來」,而是「珍惜當下」。他最後甚至選擇不再使用這項能力,而是每天都用「最後一天」的心情來活每一天。
這樣的覺悟在當時的我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。我開始重新檢視自己的生活,開始思考,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執著於「如果我當初怎樣就好了」的悔恨裡。是啊,如果我可以回到那個擁抱時再多說一句「我愛你」,是不是他就不會離開?如果我那天沒有那麼固執,是不是我們的故事就還能繼續下去?
但人生從來都不是這樣運作的。這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就是——每一個人都只能往前走。我們不能回頭,不能刪除,也不能重拍。我們唯一能做的,就是把今天過得像是最後一次擁有。
後來我開始養成一個習慣,就是每天早上睜開眼時,對自己說:「假設今天是你人生的最後一天,你會怎麼活?」這不是一種悲觀,而是一種提醒。提醒自己不要吝嗇說「我愛你」、不要吝嗇原諒、不要吝嗇道謝、不要吝嗇那個溫暖的擁抱或是一句鼓勵。也提醒自己,不要把情緒發洩在不重要的事情上,不要為了討好別人而失去自己。
那時候我開始重新聯絡一些很久沒聯絡的朋友,也終於鼓起勇氣對媽媽說出那句我一直沒說出口的話:「謝謝妳從來沒有放棄我。」我還記得媽媽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只是笑笑的說:「啊你是怎樣,看什麼電影又感性起來了喔。」我點點頭,但我知道,她懂我。
電影裡還有一句話我很喜歡:「We’re all travelling through time together, every day of our lives. All we can do is do our best to relish this remarkable ride.」這句話像是一封寫給所有平凡人的情書。我們每個人都沒有時間旅行的能力,但我們每個人都能選擇怎麼去活每一天。
有一次我朋友問我:「你這麼喜歡這部電影,是不是因為你後悔很多事?」我想了很久,然後回答他:「我不只是因為後悔才喜歡這部電影,而是因為它讓我學會了怎麼跟後悔好好相處。」
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「如果當初」,但我們也可以有「幸好我現在」。就像我現在常常告訴自己的一句話:「我不能保證未來的每一天都快樂,但我可以保證,今天的我,已經比昨天更懂得珍惜了。」
後來我在社群上寫了一篇關於這部電影的心得,沒想到意外地被很多人分享。留言區裡好多跟我一樣的人,因為這部電影重新審視了自己的人生,有人決定勇敢地去追愛,有人打了通電話給很久沒聯絡的爸爸,有人終於放下了一段痛苦的過去。我突然覺得,電影不只是娛樂,它有時候也是一種療癒,一種提醒,一種不動聲色的擁抱。
而這部電影對我來說,就是這樣的一個擁抱。
它沒有高聲疾呼,也沒有試圖說服你什麼。它只是靜靜地告訴你:「嘿,日子沒有那麼長,別等到來不及才說出口。」就像我現在終於懂得的那句話:「真正的快樂,不是找到一個完美的人,而是學會用不完美的自己去愛,也被不完美地愛著。」
或許我們都沒有提姆的能力去改變過去,但我們有選擇的自由,選擇如何愛,如何珍惜,如何用自己的方式過完這一生。
如果你問我,什麼時候最適合看這部電影?我會說——當你在人生裡感到迷惘、疲憊,或者只是想要靜靜地被理解時,就讓它陪你坐一下。
因為,有些電影,不是為了讓你驚嘆,而是為了讓你,終於開始,好好地,對自己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