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想和你分享的,是一部我在心情特別低落時,總會重新拿出來看的電影。它不是那種拍得特別炫技、場景宏偉的大片,也沒有那些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劇情高潮,但它的溫度很真,像是一雙手,在你快撐不下去的時候,輕輕地把你拉一把,然後什麼都不說,只是陪著你走一段。
《當幸福來敲門》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電影。我第一次看它的時候,還是個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年輕人,那時候的我,對未來充滿了不切實際的期待,總以為努力就會有結果,好人總會被世界善待。然而現實很快就教會我,努力不一定成功,好人有時候反而活得更苦。
那時的我,住在一間租金便宜但牆壁會滲水的小套房,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搭捷運去上班,晚上九點才回到家,還要繼續寫企劃、改報告。那是一段很孤單的日子,朋友都在各自忙碌的生活裡,有時候一整個禮拜一句話都沒說出口。每當我累得只想摔東西、想對全世界吼叫時,我就會打開這部電影,看看克里斯怎麼在比我還絕望百倍的處境裡,還能笑著帶著孩子走路去住收容所,還能一邊被人羞辱一邊練習銷售技巧,還能在最黑的夜裡,緊緊抱住兒子說:「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。」
這句話曾經無數次把我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。
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那種,明明已經很努力了,卻什麼都沒有的經驗?明明沒有犯錯,卻總是被誤解?在職場上被當空氣,面試被刷掉,明明考試前花了三倍的時間準備,結果還是輸給只念了一週的人?那時候的我,就是那樣。不斷地質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價值,我是不是真的比別人差一點?是不是再努力也沒辦法抵過那些天生就幸運的人?
但克里斯教會我一件事:不要放棄相信。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你,自己也不能放棄。因為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,那才是真的沒救了。
我記得有一次,看電影看到一半,我忍不住哭了。那不是那種難過到崩潰的哭,是一種很安靜的淚水,從眼角慢慢流下來。我那時候才發現,原來自己其實已經忍很久了。電影裡克里斯跑到地鐵廁所躲起來的畫面,觸動了我心裡某一個最脆弱的地方。那種「我不能讓孩子看到我崩潰」的堅強,我好像也曾經有過,只不過我躲的不是地鐵廁所,是租屋處那間只有我一個人會回的房間。
人常說「幸福會來敲門」,但它什麼時候來?敲門聲是什麼樣的?我們該怎麼知道是它?我曾經以為幸福是一份穩定的工作、一個會一起過生活的人、一筆可以安心吃飯付房租的錢,但後來我發現,那些都不是。幸福其實是一種信念,是你在最痛的時候,依然選擇不放棄希望的那個瞬間。幸福不是某個具體的東西,而是一種,你還願意相信明天會更好的力量。
我後來慢慢從那段低潮走出來了,並不是因為我突然有了什麼轉機,而是因為我開始明白,我不能等幸福敲門,我得自己去找它。我開始去學習新的技能,儘管一開始完全不懂;我去跑步,去聽演講,開始寫日記,學著把那些壓在心底的話,一點一點寫出來。有時候我會在夜裡邊哭邊寫,寫著寫著就笑了,因為突然覺得自己也太戲劇化了。但那樣的自己,好像也不再那麼可怕了。
我遇過一些人,他們告訴我他們也看過這部電影。有的人說:「喔,就是那部威爾史密斯演的親情片嘛,滿感人但我沒哭。」也有人說:「我看不太懂有什麼好感動的,人生本來就很苦啊。」我不會反駁他們,因為我知道,不是每個人都在同一個時間點,會感受到這部電影的重量。有些人現在可能很幸福,或者他們還沒經歷過什麼真正的苦,所以他們不明白。但這沒關係。因為我知道,總有一天,他們會在某個時候、某個夜裡,突然想起這部電影,然後終於懂了。
有一次在咖啡廳,我聽到一個年輕人對朋友說:「我爸媽一直叫我考公職,可是我真的想走設計。」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,心裡想,如果是克里斯,他會怎麼做?他應該會拍拍那個孩子的肩膀,然後說:「你有夢,就去追吧。路會很難,但你會更快樂。」
這是我看《當幸福來敲門》後,對人生最大的體悟:你不能用別人的尺來量自己的夢想。別人覺得不可能的,不代表你也不可能。你自己覺得值得,那就值得。就像克里斯最後說的那句話:「Don’t ever let somebody tell you, you can’t do something. Not even me.」
我現在還不算什麼成功人士,我還沒有住進大房子、沒有名車,也沒有年收百萬,但我擁有了以前的我不敢想像的自由。我可以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,可以選擇不跟風,可以選擇拒絕不想接的案子。這些小小的選擇權,都是我一點一滴累積來的,而它們的起點,就是在某個孤單的夜晚,我看了這部電影,重新選擇了不放棄。
我曾經以為「幸福」是外面的某一個東西,得靠運氣或努力去獲得,但現在我明白了,幸福其實是你心裡的一盞燈。不是別人能給的,是你得自己把它點起來的。當它亮起來的時候,就算你還是住在租屋處、還是每天騎機車上班、還是偶爾月底吃泡麵,你也會覺得,日子沒有那麼糟了,因為你正在朝著夢想的方向,一步一步前進。
而當幸福終於敲門的那一刻,你會知道,那其實不是它第一次來找你,而是你終於願意開門,迎接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