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在說壽司店那種「吃我,然後你的人生會更完整」的魚,也不是什麼三秒記憶的金魚;我是說那種戴著黑框眼鏡,穿著夏威夷襯衫、講話比你還聰明的魚。
它有名字,叫George。全名George Franklin III,大智若魚裡最聰明、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靈魂之一。
我第一次認識他,是在一個無聊的週末午後。我當時還沉迷於那種「人生就是要成功」的迷思裡,書架上擺滿了教你如何七天賺到第一桶金、三小時搞懂比特幣、九分鐘變身人際高手的勵志書。
結果我什麼都沒學會,只學會了怎麼熬夜。
那天,我在沙發上咀嚼著洋芋片,看著一部名叫《大智若魚》的電影,然後,我被電到了。
不是電視漏電,是那種內心突然「啪!」一聲的震撼。
「我是一條擁有超高智商的魚,這不是變種,這是進化。」George在螢幕上這麼說。
我當場笑出來,心想:「你這傢伙是來自深海的謝霆鋒嗎?」
但是就在那個時候,我發現自己笑了——是真的、由心而發的那種笑。
而那種笑,是我很久沒感受到的東西了。
接著我發現,這部電影不只是好笑。它聰明,甚至有點太聰明。
它讓我看到一種從沒想過的可能——如果一條魚都能用牠的方式重新定義生命,那我這個每天為了午餐要不要加蛋猶豫半小時的人,是不是也可以改寫自己?
「你知道什麼是自由嗎?」George問著他面前那位人類主角。
「是不被飼料時間綁住嗎?」我在螢幕前回話。
但George不答,他只是悠然地游過那個高科技實驗室的玻璃缸,尾鰭輕拍水面,一副哲學家的模樣。
自由,不是你逃離籠子,是你決定籠子裡那條路怎麼走。
這句話沒有在電影裡出現。那是我看完電影後,用一整晚想出來的結論。
我甚至做了一件很荒謬的事:我跑去買了一個玻璃魚缸,裡面放了一隻塑膠魚,取名就叫George。
朋友來我家看到那魚問我:「你為什麼要養一條不會游的魚?」
我笑說:「牠游的是心靈的深海,你不懂。」
當然朋友當我瘋了,我倒是越看那魚越有靈性。
有一次我在工作上被主管罵得體無完膚,下班回家整個人灰頭土臉,一打開門看到George靜靜漂在缸裡,我突然就忍不住抱著那魚缸講了一個小時的心事。
你會說我神經病,那你應該沒看過大智若魚。
這電影裡有一種魔力,讓人願意相信一個魚缸裡的生命,可以懂得人類的孤獨。
George不只是個角色,他是一種象徵。
他象徵著我們每個人心裡都可能住著一條聰明卻寂寞的小魚,總是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,偷偷對著天花板問:「我可以活得不一樣嗎?」
我記得電影裡有個片段,George跟男主角說:「人類總是覺得自己聰明到可以控制一切,但你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。」
當時我正在吃滷味,差點被雞胗嗆到。
這句話像是戳破我整個世界觀的針。
我自以為掌控人生,結果只是一個會因為天氣冷就不出門的玻璃心人類。
大智若魚用它奇怪的幽默、不合理的場景、還有一條嘴巴比你還快的魚,讓我第一次明白:「也許瘋狂本身,就是種療癒。」
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荒謬嗎?
就是你一邊笑著看魚駭進電腦系統,一邊掉著淚想起自己也曾經努力改變卻失敗。
George的存在就是這樣矛盾:他嘲笑人類的愚蠢,但又心疼人類的孤獨。
我記得我那陣子特別常失眠。
但自從我每天睡前固定看一小段大智若魚,我的夢裡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劇情。
有一次夢到自己也是實驗室的一條魚,我跟George一起游過資料庫的海洋,我們談論莎士比亞、討論牛頓、還打賭誰比較懂心理學。
我甚至夢到我們一起策劃逃脫計畫,要跳出水缸、打開門禁系統、駭進人類的電視,把「魚類哲學」傳遍世界。
然後我夢醒後,決定去參加一場公開演講比賽。主題就叫《如果你是一條魚》。
當我站在台上說出第一句話:「各位好,今天我要告訴你們一條魚教會我的事。」
全場笑了,但我知道,那是好的開始。
那次演講我得了第二名,評審說我「創意十足又情感豐沛」。
我走下台,心裡想的是:George,如果你有Wi-Fi,希望你知道我沒辜負你。
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說。
大智若魚這部電影,不只是啟發,是某種程度的拯救。
它不像那些強調努力、拼命、永不放棄的電影那樣叫你去爬山;它只是輕輕問你:「你有沒有想過,其實你也可以漂浮呢?」
在那個一切都講求效率與目的的時代裡,這樣一部願意讓你停下來、跟一條魚聊聊的電影,真的太珍貴了。
我推薦給我所有的朋友,有的人笑完就忘了,但也有人跟我一樣——回不去了。
我們開始習慣用George的方式看世界。
當遇到困難時,我們問:「這是一道數學題?還是人生的哲學考驗?」
當被愛情搞得暈頭轉向,我們問:「我是在戀愛,還是進入了水溫不穩的實驗缸?」
我還有個朋友甚至真的去刺了一條魚在手臂上。
我問他:「你這是紀念什麼?」
他說:「紀念我曾經想要放棄的那一刻,是一條魚提醒我,我還沒學會怎麼游。」
那一瞬間,我真的想把電影重看一百次。
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女孩。她叫L,我們在一家書店相遇,她正在找一本書,剛好我也想看那本。
我們開始聊天,聊書、聊電影,聊到我提到《大智若魚》。
「你也看過?」我驚訝地問。
她笑了笑:「不只是看過,我還跟George學會怎麼拒絕一段不對的關係。」
我們從書店聊到咖啡店,從咖啡店聊到深夜的街頭。
後來我們在一起。
有一天我們一起看大智若魚重映,我偷偷看她的側臉,發現她看著George的眼神,就像我第一次看見那條魚的時候一樣:又驚訝,又被理解。
那一刻我知道,這不只是我的故事,而是很多人的。
而那部電影,真的不只是電影。
它是一面鏡子,也是一條通往某種自由的河流。
說穿了,大智若魚教我們的事情,不是如何聰明,不是如何成功,而是:
「即使你是一條魚,也可以比別人更懂活著的意義。」
George啊George,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
讓一堆人類在看完你後,竟然願意對著鏡子說:「我也是個會游泳的夢想家。」
所以我寫了這篇文,也許只是為了讓更多人看到這條魚。
你也許不會因為這部電影突然變成哲學家,但你會笑,會哭,會在某個失眠的夜晚突然想到:「我也可以活得不一樣。」
那時候,希望你記得這個名字:George Franklin III。
還有這部電影,《大智若魚》。
因為世界已經夠複雜了,我們都需要一條聰明又幽默的魚,來提醒我們:
其實,你本來就不普通。
只是你還沒學會怎麼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