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那個在風暴中高舉火把、與強尼戴普和奧蘭多布魯齊名的女孩,如今已經走過了那段讓她又愛又恨的青春歲月。綺拉奈特莉說,那些記憶對她來說,就像是被身體封存起來的創傷檔案,日常生活中你可能以為早已忘記,但只要有個觸發點,那些情緒就像洪水般湧現。
她形容那段時間的經歷是「公開羞辱」。如果你曾經在眾人面前被誤解或批評,也許能稍稍體會那種感覺,但她面對的不是朋友、老師或公司主管,而是整個媒體體系,以及數百萬人的目光。想像你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,突然變成全球矚目的焦點,任何一張照片、任何一句話、甚至任何一個眼神都會被放大、評論、分析。她瘦,就是「有病」,她沉默,就是「有問題」,她開心,就是「裝的」。而當媒體圍繞著她轉,總有更多人會不自覺跟著嘲笑、跟著懷疑。
說真的,我自己不是明星,但也曾經在人群中被放大過缺點。在高中時,我的體型偏瘦,有次運動會跑步沒拿名次,就有學長當眾開玩笑:「你是不是吃不飽啊?這樣怎麼會有力氣跑?」全班哄堂大笑。那一瞬間我是真的很想消失。我不是不吃,而是體質真的就瘦,根本無法改變。但從那天起,我開始強迫自己吃很多東西,只為了不讓人再說我像根牙籤。
那種羞辱感,是一種滲透全身的無力感。綺拉面對的是全球媒體,而我面對的是一間教室。但我們的感受其實差不了多少——被定義、被質疑、被當作笑點。
她說:「這是典型的創傷反應方式——我已經不記得了。這些記憶已經徹底刪除了,但有時某些事會觸發非常強烈的身體記憶。」聽到這句話時我眼淚差點掉下來。原來不是只有我會有這種身體先記住痛苦的經驗。我的一位大學好友C也是如此。她曾在大一時遇到職場性騷擾,後來離開那份打工,但每當她在街上看到某種特定顏色的制服,她的呼吸就會變急促、心跳加速。明明沒有危險,但身體先說「不行」。那真的不是矯情,那是一種還沒癒合的創傷在告訴你:這裡還痛。
綺拉也提到,她曾在一場宣傳活動中被問到另一位名人因厭食症入院的事,當下她非常震驚,因為媒體是在開玩笑地談論這件事。她說:「我記得當時坐在那裡心想:『天哪,這太瘋狂了吧。』你能想像嗎?這讓我非常情緒化。」這句話我超有感。有時候別人的痛苦真的不該成為八卦話題,但這社會就是不斷地在拿人的崩潰當作娛樂。
我姐是一個非常陽光開朗的人,她曾經在新聞圈工作一段時間,有一次某個名人突然情緒崩潰,她負責寫即時新聞,結果主管竟然說:「趕快寫啊,這點閱一定破!」我姐那時候整個人僵住了,她說她真的做不下去,也就是從那刻起她決定轉行。她說:「我無法靠著別人的痛苦來賺錢。」我永遠記得她那句話,那種人性裡的柔軟,在那一刻比什麼都重要。
說回綺拉,她也沒有一直沉浸在受害者的角色裡。她有坦白地說,自己非常幸運,擁有一群極其有愛的家人和朋友,還有一個可愛的男朋友。這句話其實讓我心裡暖暖的,也覺得很真實。不是每一個人遇到困境都會有支撐,但如果你身邊真的有這樣的人,真的要好好珍惜。我有一位高中好友S,她在大學時曾患上輕度憂鬱,那時她什麼都不想做、誰都不想見,唯一肯回訊息的就是她媽媽。她說有時候她覺得人生沒希望了,但只要媽媽傳來一句「媽等你回來吃飯」,她就會有一點點動力撐下去。
有時候不是多麼激勵人心的大道理,而是有人默默在旁邊陪你走一段。綺拉說得沒錯,那些溫柔的陪伴,是她能從傷痕中走出來的重要力量。
她也說,自己不打算再參與大型好萊塢 IP 的拍攝。她說那種工作時間實在太瘋狂了,耗掉你好幾年的生命,還無法掌控地點、時長或內容。聽起來她不是不愛演戲,而是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節奏。
這讓我想到我大學時的另一位朋友L,他畢業後進入了一間知名外商公司,薪水高得嚇人,但工作壓力也超乎想像。他每天加班、週末開會,甚至一度因為過勞送醫。他後來毅然辭職,改去開咖啡廳。很多人說他傻,但我聽他說:「我現在每天都知道自己在幹嘛,而且我終於能每天睡滿八小時。」我超羨慕。
有時候我們以為所謂「成功」就是要追到那個最高的點,但其實那個點不一定適合你。綺拉演出《神鬼奇航》,在世人眼中是人生巔峰,可是對她來說,卻可能是最痛的一段路。她靠著那些經歷走到了今天,演出了《贖罪》《傲慢與偏見》《黑鴿》,也找到屬於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。她現在不是在逃避,而是在選擇。
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選擇。我曾經在職場上被要求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,也曾經被否定、被冷處理,但當我有一天鼓起勇氣離職、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時,我才知道,原來人可以過得更自在。
綺拉的故事對我來說,不只是明星的八卦新聞,而是一次深刻的提醒:不是每個「成功」都值得羨慕,不是每個「風光」都沒有代價。重要的是,你是否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,而不是別人眼中應該的樣子。
如果你也曾被世界傷過、被評價困住、被夢想折磨,我想告訴你,你真的不孤單。那不是脆弱,那是正在變得更堅強的過程。就像綺拉說的:「這些經歷成為我心理結構的一部分。」它們沒有摧毀她,反而讓她變得更完整。
願我們都能帶著那些過去的痛,繼續往前,變成一個更溫柔、更有力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