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教父》是一部經典,每一個鏡頭、每一段對白,都像被精心雕琢過的老照片,泛黃卻不褪色。但今天我想談的,不是它在影史上的地位,也不是導演如何掌鏡、演員如何精湛,我想談的是,那句在某個夜晚無聲落在我心上的話:「花時間和家人在一起的人,才是真正的男人。」
你有沒有過這種時刻?在一切紛亂過後,突然安靜下來,只想坐下來,好好陪家人吃頓飯。不是因為節日,也不是因為有什麼特別的理由,只是因為心裡有一個聲音說:「夠了,我該回家了。」
我記得那是某一年的冬天,我在外地工作了整整六年。離家越久,越會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:我很忙,我要努力,我這樣做是為了家人。可真正在電話那頭等我的人,從沒問過我要什麼成就,只問我吃飯了沒,冷不冷,什麼時候回來。
有一次和父親通話,他說:「你不用帶什麼回來,幫我買包醬油就好。」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。從小到大,他總是一副嚴肅不苟言笑的樣子,但那句話裡藏著多少思念與無奈,我聽得懂了。
這也讓我想起《教父》裡面的一個場景,老教父坐在花園裡,孩子們在旁邊跑來跑去,他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話語,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們。那一眼,是深愛,是放下權力與江湖的那一刻,他終於只是一個父親。
長大後,我們開始害怕面對家人。怕他們老,怕他們問太多,怕他們不懂我們的世界。可是越逃避,越發現,那些簡單的時光,其實才是我們真正想守住的東西。
人生有很多個角色可以扮演,但最難的,是做一個「真正的男人」,一個懂得在權力、責任、事業之間,選擇回家吃飯的人。
我曾經以為「成功」就是站在高處,受人敬仰。但後來才明白,能坐在老家陽台上,喝一杯父親泡的茶,聽母親念叨鄰居家的是非,那才是一種奢侈。
我有一個朋友,年紀輕輕就當上外商高層。他在公司裡人前風光,出入高級會所,開著歐洲進口車。可有一次深夜喝酒,他說他其實最懷念的是小時候,每到傍晚就聽見媽媽喊:「飯煮好了,回來吃飯!」
那句話,比千萬業績來得踏實。
後來他選擇辭職,回台中陪父母經營一間老麵店。他說:「我也曾以為自己會當一輩子總經理,沒想到,最後只是想當一個讓爸媽驕傲的兒子。」
你看,我們總以為「成為男人」是件大事,是需要冒險與犧牲的。但《教父》教會我們的,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柔軟,是在暴風雨中堅守家庭的寧靜。
如果說年輕時候的夢想是闖出一番事業,那中年後的智慧,就是學會回家,學會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。
我母親曾經說過:「等你有孩子你就懂了。」那時候我不以為意,覺得那只是長輩的碎念。但現在我終於明白,她說的不是孩子的辛苦,而是身為父母那種永遠無法放下的牽掛。
當我成為一個父親後,我才真正明白,什麼叫「家是永遠的避風港」,而我也希望,有一天我的孩子能明白,不管世界怎麼改變,願意坐下來吃頓飯,就是一種愛,一種責任,也是一種勇氣。
所以,當我們再次談起《教父》,也許可以不用再提那場在餐廳裡的復仇,也不用再提那張著名的馬頭床照。我們可以談談那些靜靜流動的片刻:教父為兒子安排未來的心思,父親為家庭所做的決定,甚至一場平凡無奇的家庭聚餐。
原來,真正的男人,不是那個開槍最快的人,而是那個在最危險的時刻,仍堅守承諾與愛的人。
這樣看來,《教父》從來不是一部關於黑幫的電影,而是一封寫給家庭的情書。
而我們呢?我們是不是也該放下手裡的忙碌,好好看看身邊的人,問一句:「你今天過得好嗎?」